古木故事--不能說出口的話

攝影：Yahsing Huang / 外澳海邊

開學前，阿弟的運動鞋又開口笑了，於是帶阿弟去買鞋，這次阿弟堅持要買繫鞋帶的運動鞋，因為暑假在外婆家學會了繫鞋帶。

但找了半天，繫鞋帶的鞋都是比較大的size，沒有阿弟能穿的，”可能是年紀小的孩子綁鞋帶的技術不熟練，大多穿有魔鬼氈的運動鞋，所以廠商就沒做較小尺寸的。”我這麼跟阿弟說，希望他打消這個念頭。

然而阿弟的視線依舊來回巡視著鞋架上的鞋，"不然，就試試這雙吧!"我找到了在繫鞋帶的運動鞋中尺寸最小的一雙，但還是足足比阿弟平常穿的尺寸大了一號。

阿弟開心地穿上鞋，花了些時間繫好鞋帶，"綁得不太好看!"阿弟雖然這麼說，臉上卻充滿自信。穿著鞋在店裡來回走了幾趟，"你確定要這雙鞋嗎? 會不會跑一跑鞋子就掉了。" "不會的，我綁得很緊!"看來阿弟心意已決。

開學的第一天，阿弟早早就繫好了鞋帶，準備出門。低頭細看，腳後跟離鞋的後緣還有一根指頭的距離，但我沒再囉嗦什麼，給了阿弟一個擁抱，"願主的愛與你同在，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我在他耳邊輕輕說。

很喜歡韓國作家鄭範錫所寫的"古木故事”，書中作者的母親如此對作者說。"如果我講出藏在心裡的話，就只會傷孩子的心，這樣對孩子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把想講的話都講出來，你們就會改變、就可以成功的話，我怎麼會不講呢?那些都是父母的貪心啊! 因為貪心而嘮叨。難道把無法講的話通通講出來就會變好嗎? 要忍下來才對啊! 因為我忍住想對孩子講的話，藏在心裡面，所以你們就算沒念什麼書，也沒有走上歹路，不是嗎?要是我把想講的話全都講出來，你們應該會變壞吧!"

原來是一種貪心啊! 在那因著戰亂而物資匱乏的時代，一位母親含辛茹苦將七名子女扶養長大後，對於養育孩子有了這樣深切的體悟。1991年，作者結婚前夕，母親以自身人生經歷所體悟的，殷殷囑咐作者。"媽媽說的話成為我生活中偉大的老師，讓我得以平安地經營家庭生活。"作者寫下了這樣的結語。

即使換了時空，對於正走在親職道路上的我，這些話落在眼底，依舊如此真實、扎心，因為這正是現在的我每天必須努力實踐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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