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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你的不理解

 

Photo by Phil Hearing on Unsplash

星期三去明智陪阿星寫功課，今天做數習2-2，其中有一題要幫一些"昆蟲"量身長。我把附件的紙尺取下來，阿星小心翼翼地撕去紙尺兩旁多餘的部分。再來，讓阿星先確認標示昆蟲頭尾的直線，然後"先把紙尺的一端對齊直線。""要壓緊，不要讓尺跑掉喔!""現在數數看有幾格。"我一邊說，一邊看阿星專注地執行每個動作。逐一量完了蚱蜢、金龜子、蜻蜓，量到螞蟻的時候，阿星笑了，"螞蟻好小，只有一格。"她說，然後我們翻到下一頁，開始回答問題。阿星的記憶力好，量完後還記得每隻昆蟲的身長，倒是我還得看書確認，阿星把算式和答案寫在點字本上，然後我把她的答案謄寫在數習上，有問題時，我們就討論一下，陪阿星寫功課，氣氛是愉悅的。


那時，忽然想到阿姐，阿姐小時候我陪阿姐做功課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時阿弟還小，而且阿姐可以把自己的功課打理得很好，我就沒有特別花心思在阿姐的功課上，只是在簽聯絡簿前問一聲"確定都寫完了嗎?" 然而，今日陪阿星做功課的愉悅氣氛中，想起過往，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錯過了什麼，而錯過的或許不只是寫功課這件事，其實最近也一直在思索一些相關的問題。

雖然有遺憾，但轉念一想，當年脾氣火爆的我，怕是無法如此心平氣和地陪阿姐做功課吧，印象中幾次陪阿姐算數學，最後總是不歡而散。是這一路走來的人生經歷，讓我面對孩子時有了不同的眼光和尊重。我想如果當年我能像現在這樣理解並等待阿星一樣地理解並等待阿姐，那該有多好。理解她是個孩子，理解孩子的學習過程需要更仔細地分解與提點，理解在這過程中孩子需要適時地稱讚並給予嘗試的勇氣，理解她的不理解。但終究我還是走過了這些年的光陰才明白。

陪阿星做完功課，又跟Yu-ping姐聊了一會，她說起她的孩子有一段期間信仰冷卻，連禱告也不想，她曾為此憂心不已。此時回首，似已雲淡風輕，但言談之間，我感受得到她當時的淚。類似的言語、類似的情景也在阿姐身上發生著，恍然明白，我之所以焦慮是因為，我依然站在50年所累積出來的人生上注視著阿姐，因此我依然不理解此刻的她，那"聖靈啊! 現在的我該怎麼做呢?"

星期四是故黃喜悅勸師逝世7周年追思清晨禮拜。黃喜悅勸師是鄭明析總裁的母親。在追思清晨禮拜中，鄭明析牧師憶及他的母親時，這麼說：
"媽媽在世的時候對我的教導是什麼呢? 
就是不要改變你的內心，不要覺得有疏離感，總是給我這樣的教導。
在耕田的時候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得乾淨，既然要做就要做得乾乾淨淨的。
說不想做，帶著這樣的心情來做的話，就會很辛苦。
這是我們該做的事情，所以以喜悅的心情來做吧! 這樣的話你也開心，我也開心。" (註一)

在鄭範錫牧師所寫的"古木故事"一書中，也曾多次提及他的母親黃喜悅勸師。在韓戰後，物資極端缺乏的年代，丈夫去外地賺錢多年沒回來，家中一貧如洗，身為7個孩子的母親的她，只能去山上砍柴、摘野菜拿去附近的村落叫賣，豁出性命地將孩子撫養長大。如果讀過古木故事，想必會被其中所描述的母親的身影深深撼動，"人一旦有必死的覺悟，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她如此說(註二)。這位母親的堅毅深植在孩子的內心中，也揉進了孩子的靈魂裡。

將來的某一天，當阿姐和阿弟憶起自己的母親時，浮現在腦海的會是什麼? 我不禁這樣問自己。初春的雨水帶著寒意，落在心底卻是一片清明，感謝聖靈垂聽我的禱告並回應，答案出乎意料地簡潔、純粹且直指核心，唯有感謝。聖靈啊! 若沒有祢，我該如何是好呢? 人生的路上，懇求聖靈繼續引導前行，一步又一步。


後記：
我問聖靈這篇文該如何下標題?  "理解你的不理解"會不會太怪?
發文後才體會，聖靈就是理解了我的不理解，所以才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教導我，感謝神，感謝聖靈!

註一：摘錄自故黃喜悅勸師逝世7周年追思清晨禮拜影片
註二：摘錄自摘自古木故事，2017，鄭範錫，明人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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