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看到林蔚昀談在台灣推廣波蘭書的10年長途。想起多年前,因為憤世媽媽(就是林蔚昀)的推薦,看了她翻譯的雅努什.柯札克的"如何愛孩子",當時就對這位醫生兼教育家的波蘭作家肅然起敬。讀完文章後留言,B編又給我推了柯札克的另一本"當我再次成為孩子",還提供書摘,因著柯札克的文字,我再次感到震撼。然而,這場講座的訊息是昨天回家後才注意到的,去是不去? 當下有些掙扎,因為我已經準備好晚上來燉鍋暖暖的雞湯,但想到"見到林蔚昀本人+聽到柯札克的傳記介紹",我還是馬上整裝,勤勞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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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國際書展新書發表會 2023/02/03 |
還好去了,50元的星光票就聽到了一場精彩解說。不過林蔚昀的打扮是讓我眼睛一亮了,活脫脫是個趕時間衝出門的家庭主婦,說話時帶點慷慨激昂,完全就是3D的憤世媽媽,連出門前跟先生因為洗衣機而爭吵的事也說出來,哈哈,這樣率真又接地氣的個性也是她的魅力之一吧! 另一位主講者劉維人的解說也讓我驚艷。過往柯札克的書,我多從親子關係或孩子的角度來思考,但這位講者從民主政治、公權力的結構等角度切入,讓我對柯札克的思想有了不同層面的理解。以下整理的是兩位講者對談中,我覺得特別有意思的部分。
柯札克相信公權力,仲裁能力應該來自本身有能力參與,不然人們不會相信公權力。為什麼孩子不服從規定? 因為孩子並未參與制定規則的過程,所以無法信任,其實法律不也是如此? 因此在柯札克創立的兒童法庭中,公權力由公民共同參與討論、制定並遵守,每個人都有權利把別的大人或孩子告上法庭。柯札克扮演的是證據的列舉者,"這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怎麼處理比較好?"孩子會說出許多版本,但他不加評論,只是幫助孩子釐清事實。
"如果有人做了錯事,最好原諒他,然後等待他改善自己的行為。" 這也是柯札克的理念之一。聽到這句話是不是有某某聯盟的既視感? 那審判、仲裁的意義何在? 柯札克認為審判跟仲裁的目的不是懲罰,而是讓人知道要怎麼相處,因此若沒有釐清事實,抽象式的審判是沒有意義的。那如果孩子一犯再犯怎麼辦? 柯札克會問那個孩子比較親近的同伴,怎麼做比較好。如果有人願意當那個孩子的輔導員(院童也可以),那個孩子就可以留下,而院內最嚴重的懲罰應該就是讓那個孩子離開,離開的意思是"你不屬於我們,但這不表示你不屬於人。" 而且等孩子的改善行為之後,他可以再回來。唯有釐清事實,才會有真實的原諒,孩子才能相信在這個環境中,他真的能跟別人相處,一同生活。
這位出生於1878或1879年的雅努什.柯札克(Janusz Korczak),被譽為波蘭兒童人權之父,但他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源於什麼偉大的夢想,在戰火頻仍的時代中,他為了照顧猶太孤兒去了孤兒之家,為了解決院內孩子的問題,他貼近地觀察孩子、理解孩子,不斷思考、研究,留下許多紀錄、心得。最後他甚至選擇與200名孩子一起被送進集中營。他身後所留下的一切影響了後來的世代,1989年聯合國通過兒童權利公約是以柯札克的精神制定的,公約中承諾兒童享有生存、受保護、發展與參與等四大基本權利。

"到達光的彼端,需要努力。"譯者林蔚昀最後如此註解,"柯札克並非生來就這麼好,他的童年並不快樂,他並不完美,但他成為了光。" 我們並不完美,但如同音樂詩人Leonard Cohen所說 "萬物皆有縫隙,那便是光進來的地方。" (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 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祈願柯札克的理念能觸及更多群眾,祈願孩子們望向窗的彼端時能看見照亮他們內心的光。
窗的彼端:他從男孩亨利克,長成孩子的守護者──波蘭兒童人權之父柯札克的故事
後記:2024的某一天,在找資料時,忽然想起曾經寫過的這篇文,翻遍notion檔案,卻驚覺沒有這篇文的原稿,當時到底存在哪裡? 我這金魚腦啊! 靈光忽現,趕緊上Matters找找,此刻不由得感謝Matters無法刪除帳號以及文章長存在IPFS上的設定,呼!呼! 總算讓這篇文重見天日了,感謝神! 發文時間就設定為當初發布在Matters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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